那天別了金聖圭和南優賢後, 李成烈在家整整睡了一天, 就是什麽都不想做的只是睡眠, 終於在朦朧中被手機吵醒, 抓了抓蹭亂的頭髮煩躁的 “喂?” 了一聲, 睡意滿滿的聲音讓電話那頭的人急得直跺腳, “你還剩下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公司啊!!”
一句話讓李成烈徹底的清醒過來, 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 念叨著快要遲到了快要遲到了, 扔了手機抓了毛巾便往浴室衝過去, 還因為不慎摔了一跤, 所幸左手撐得地面快, 不然頭上可能要腫個高樓大廈, 可支撐的左手也不幸跟地面擦破了皮, 管不了那麼多, 咻的爬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打理, 走前不忘往身上擦點古龍水, 很淡很淡的茉莉花香, 那是他的習慣. 剛打點完畢手機便響了好幾次, 李成烈看了看屏幕歎了口氣, 抓了椅背上的外套便衝出家門, 映入眼簾的黑色轎車讓他稍微皺了眉, 拉開車門那一刻嚷著 “哥, 我這不是來了嗎? 別打了.” 然後跳上了車.
決定出國之時, 李成烈千挑萬選終究是看不上惱人的經濟學或是醫學系,
比起沉悶死板的他更喜歡有挑戰性的甚至能經常接觸新鮮事的, 於是選擇了服裝設計.
乍聽之下利用學校保薦出國深造的機會選了別人不認為定能成大器的學系真是有些荒謬, 可他李成烈想做的事也沒人攔得住, 又或許該說, 唯一能留住他的人始終沒有開口, 就這樣在英國留了5年, 也造就了如今的李成烈. 到了英國結束第一年的先修班後,
初上大學李成烈安安分分的踩上服裝設計的路,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他竟誤打誤撞得到了天降的一個機會讓他成爲了模特兒,
修長的身材好看的臉還有獨到的審美眼光, 大四那年在一場盛大的設計界交流會里被挖掘,
短時間內邊頗有成就, 雖說不上一炮而紅但卻比小有名氣更上一層樓,
畢業後他不巧的被簽到原本公司坐落在韓國的子公司, 因此有了回到韓國的理由.
“這次的case很重要, 你要好好把握啊!
” 駕駛座上的人嘮嘮叨叨著, 他是李成烈的保姆兼經紀人, 而坐在後座的李成烈壓根兒沒想理會他, 看著車窗外風景急速後退, 魂魄也不曉得飛到哪了. 放空的樣子透過後視鏡映入經紀人眼裡讓他眉眼間泛出焦慮,
“成烈啊~你怎麼啦? 有沒有在聽?” 這才被喚回神,
李成烈敷衍的應答了句 “摁, 有~” 後換來經紀人滿意的笑, 不一會兒後便到達目的地.
一座散發著高貴氣息的大廈, 以黑色的大理石為主搭配層層暗色玻璃的窗戶讓人有種難以靠近的奢華感,
車子停在大門口隨著車門打開後, 落地的是一隻黑得發亮的男裝皮鞋,
眼觀已感價格非凡, 續而一雙修長得讓人嫉恨的腿邁開了腳步, 是的, 就是李成烈, 跟著經紀人的腳步進入大樓. 大樓裡似乎每個不同的角落都為人帶來不同的驚喜,
比如剛經過的大廳華麗又大方的英式裝潢, 但到了不同樓層卻是現代感十足的黑白裝潢.
終於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 李成烈和經紀人來到了這間辦公室并示意等待.
以蘋果綠與聖潔白色為主的裝潢讓整個辦公室顯得格外清新, 還有黑色的毛絨地毯感覺舒適得真想讓人上去打個滾,
還有黑色水晶片設計的桌燈, 就連角落壁櫥茶几上的茶杯設計都那麼的仔細,
李成烈並沒把感歎的心理表現在臉上, 只是隨便參觀了一會兒便迎來了洽談的總監.
此次來到公司除了初報到以外便是需要瞭解一些工作細節, “歡迎成烈XI加入我們的工作行列, 這次的拍攝方案有專門跟你配合的攝影師和工作小組,
稍後先為你介紹那位攝影師, 他應該快到了~” 談得還算愉快, 禮貌的握了手後經紀人便開始跟總監扯起一些一些有的沒的場面話,
這類應酬真少不了, 李成烈翹起長腿坐在白色的沙發上, 看了看牆上的時鐘, 顯然攝影師先生是遲到了, “這人真不准時, 沒責任感.” 他小聲抱怨.
位於17樓的辦公室, 李成烈透過窗口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白雲隨著風向飄浮, 李成烈的思緒也是, “不負責任?” 他心想著, 一句話把他勾回了7年前的回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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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7年前的光景, 但李成烈對此一點都不模糊,
一切還清晰如初, 就在跟失蹤了一天一夜的室友金明洙鬧騰了一夜後,
又發生了一件讓李成烈覺得這世界的劇情真他媽狗血的事. 那是一覺醒來的早晨,
李成烈從睡夢中抽離時發現對面床位的冰山先生已經失去蹤影, 他無奈的鼓了鼓臉吐出
“真沒人情味” “也不一塊兒走” 之類的話後乖乖洗漱上學. 回到班上後他李初丁自然沒有立刻坐到位子上,
硬是跟同學們玩鬧哈拉直到上課鐘聲響起在屁顛屁顛的跑回座位, 可同桌坐著的傢伙卻讓他又是目瞪口呆了半響才知道吐出一句
“金明洙?!”
看著小鹿成烈呆在眼前的金明洙心裡一陣嘲笑, 可臉上卻依舊不掛表情,
說了句冷颼颼的 “幹嘛?” 後開始招到李成烈的各種攻擊, 比如 “你怎麼今天才來啊?!” “昨天老師要同桌合組寫開學感想欸, 勞資可都是一個人做的!” 李成烈邊嚷嚷著邊玩鬧性拍打金明洙的手臂, 而換回的是金明洙一臉 “我們的交情到了可以打鬧的程度嗎?” 的表情, 卻在李成烈一句 “你好不負責任!” 後, 他愣住了, 良久, “對不起.” 他說. 李成烈不知道爲什麽, 他真不知道他媽的爲什麽心裡受到N萬遍良心的譴責, “不就是遲到嗎, 幹嘛自己要講得這麼嚴重?” “啊…我是不是太得理不饒人了?” 心想著, 只因為冰山男的臉上竟然掛上了表情, 是一種… 有點觸及了什麽而不開心的表情.
看見金明洙這樣的表情, 李成烈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自己可以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
支支吾吾本想再說些什麽, 上課鐘聲卻不識趣的響了, 隨後就是步入課室的老師, 本熱熱鬧鬧的教室變得鴉雀無聲, 老師開口說話, 跟平日要上課的樣子不太一樣, “同學們早安.” 清了清喉嚨繼續說, “我們學校來了一位轉學生,
現讀我們班, 是剛從美國回來的朋友, 希望同學們可以多多愛護與關照……” 不等老師說完, 李成烈對這件事可是來了興趣,
難道有什麽新面孔? 對於新鮮的事物他實在太感興趣, 邊笑得開邊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金明洙, 小聲卻難以掩蓋的興奮語氣說, “有新同學耶! 你覺得是誰? 男生?
女生? 哈哈哈!”此時,
老師的話卻讓他再次受到驚嚇, “金明洙同學, 請站起來.” 於是金明洙便以稍微不屑的眼神瞟了李初丁一眼後,
整整衣服站了起來.
“大家好, 金明洙. 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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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回憶如走馬燈歷歷在目播放的時候, 突然有人輕輕推了自己一把,
隨後在李成烈還未完全反應過來之時聽見經紀人壓低聲量的提醒 “別發楞了,
人到了.” 然後就是總監場面的開場白, “工作繁忙遲到了真不好意思, 這位是即將與成烈XI合作的金明洙XI, 是目前業界最TOP的攝影師哦.”
等一下… “金明洙?!”李成烈本從沙發站起身後還形象的雙手插袋面掛微笑,
可聽見這個名字再加上雙眼的證實, 他真差點兒沒腿軟一個再跌坐回沙發上.
或許是多年來社會的磨練讓他勉強還承受得住, 於是沒幾秒鐘便收起了慌亂的神情,
他李成烈可不能就此亂了陣腳, 本變得僵硬的微笑也返自然, 沒等他開口對方倒是先說了 “你好, 接下來的日子請多多指教.”
沒有下一秒的猶豫, 好啊, 金明洙,
你可如此泰然自若, 我李成烈為何不行? “你好, 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再附贈陽光微笑一枚.
外人沒有半點意識到這詭異的氛圍, 金明洙倒真是若無其事得可以,
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李成烈, 然後緩緩伸出手 “初、次、見、面?”示意握手當兒, 嘴裡吐出疑問的四個字還加重了口氣,
李成烈避開了回答, 避開了握手, 轉身向總監說了一句 “我可以參觀參觀公司嗎?”總監聽了當然忙答應, 笑笑說 “好啊, 我請秘書帶你……”未語畢卻被金明洙的話給打斷了,
“讓我來吧, 我之後也沒什麼事做.”
總監也沒什麼能反對的, 於是應著金明洙的話把李成烈交給了他, 經紀人先生則是到事務處去處理一下雜事, 李成烈心裡真奔過了無數匹草泥馬,
N萬句的臥槽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只能乖乖的跟在金明洙身後朝著參觀公司的目標(?)前進. 然而, 身邊的一切都那麼的自然,
那麼的正常, 公司里的人忙忙碌碌的腳步還有一些層層交疊而聽不清的對話聲音,
金明洙走在前面, 也正常的一一介紹, 比如 “這層樓都是攝影棚.” “這一樓有休息室”
之類的, 而李成烈只是默默的點頭或是隨便幾句 “摁” 和 “哦”事實上他正原因不明的完全放空, 時間長了, 金明洙也有些不耐煩了, 轉身盯著有軀殼沒魂魄跟在自己身後的李成烈, 而李成烈還真那麼給撞了上去, 還沒反應過來便換來金明洙的一句“成烈XI, 你還好嗎?”不忘強調 “XI”這詞, 顯然是對於李成烈剛才的 “初次見面”感到不悅.
聽見金明洙的話, 李成烈出乎預料的目無表情, 淡如清水眼神的凝視了他幾秒鐘後, “謝謝金攝影師的關照, 沒什麼事的話今天就到這裡吧, 明天見.”語畢便轉身邁開腳步打算離去,
一步兩步三步, 身後仍舊沒有動靜, “是啊, 當初也是這樣.”李成烈心裡自嘲著,
任由這種心態對自己千刀萬剮. 從來, 你金明洙從來就沒有留住我李成烈任何一個腳步. 可人的背後是不長眼睛的, 李成烈他沒有看到, 金明洙一臉沉重的表情, 眉眼間四溢的煩躁, 說時遲那時快, 一股力量扯住了自己,
并往後拉住.
“李成烈.” 沉穩的聲音卻略帶一絲清脆, 跟當年一樣的, 那把卡通音, 只是如今多了一分難以掩蓋的男人味. 可這舉動卻讓李成烈 “嘶…”的倒抽了口氣, 轉過頭看著金明洙緊緊抓住自己的左手腕,
正是抓住了早上擦傷的地方.
當然, 金明洙也不是傻子, 從中看出了端倪問了句 “怎麼了?” 李成烈卻逞強的掙脫了手丟了一句
“不關你的事.” 再次邁開腳步而金明洙也再次拉住他,
這會兒真扯了個巨疼的, “啊, 疼…” 脫口而出. “就問你怎麼了.”
金明洙冷冷的說, 舉起握住的手一看, “李成烈, 你這怎麼弄的?” 盯著泛紅的傷口看,
金明洙那美得讓人嫉妒的眸子泛出一絲看不穿的感情, 看似煩躁又不是,
看似不解又不是, 看似心疼? “那更不可能吧.” 李成烈心裡想著.
“傷口必須處理.” 從傷口上還遺留的淡淡血跡讓金明洙知道這是未處理的,
於是拉著李成烈的手便想往休息室走去, 可李成烈卻卯足了勁站在原地不肯走,
硬是再說了一次 “不關你的事, 我自己可以.” 兩人便在原地沉默的僵持著, 許久.
“你怕我?”金明洙問.
“怕你? 哈, 我爲什麽要怕你? 金攝影師的思維還真是天馬行空.”
“你是從諷刺言語中找到自己的安全感?”
“……我要回去了.” 聽完金明洙的話, 李成烈眼神硬是不聽話的怔了一下, 難道是被說中了?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 這次他沒有甩開手, 只是故作平靜的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硬是表達了自己要走.
不知道哪來的堅持, 金明洙可真是十萬個不願意放走眼前這受傷的小鹿,
“你很在意我嗎? 如果不在意的話, 只是處理傷口而已, 不要多想, 很單純不是嗎?
請成烈XI跟我來吧.” 果然精明的腦袋無需言語過激便可達成目的,
之後, 兩人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平日少人使用, 金明洙也沒到過休息日幾次, 平日都是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三四間的休息室他隨便選了一間便打開門進去了,
步入休息室後他鬆開李成烈的手走到窗邊的櫃子東翻西找著,“坐下吧,
椅子不長釘子的.” 他邊繼續動作邊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對李成烈說.
沒有反抗的理由於是坐下了, 打量著裝潢簡單的休息室, 視線在房裡轉了個圈兒後無意間停在了眼前的背影上, 認真的找著東西的, 金明洙的背影. 迎面而來數不清的熟悉感, 那些年, 我李成烈似乎無時無刻都注視著這個背影, 這個身影, 這個人, 這個金明洙…
凝視, 良久, 差點兒看出了神,
這時金明洙的聲音讓他從中抽離, “找不著什麽藥, 只有消毒液, 消炎膏和OK繃,
總比沒有處理的好, 把手伸出來吧.” 說完便單膝跪到了地上, 等著李成烈伸出手, 這舉動讓李成烈又是楞了個半響, 在一句 “你又怎麼了?” 之後才不屑的伸出手 “又不是什麽嚴重的傷,
隨便用一用就行, 爺我可不是娘們兒.” 而這句話只是換來金明洙的一聲輕笑, 意味不明的.
說不上的微妙, 金明洙就這麼單膝跪著, 拿著李成烈的手開始處理傷口, 或許因此兩人沒了對話, 一片沉默.即使不是巨疼也還是刺著疼, 李成烈若無其事的忍著痛,
視線都不知道該落在哪個角落, 最終還是不爭氣的偷偷落在了眼前的金明洙身上.
從上往下看, 金明洙那無可挑剔的輪廓依稀好看, 深邃的雙眸被一簾長長的眼睫毛輕輕覆蓋, 線條完美的鼻樑和那美麗的薄唇, 一切都如從前那般好看, 那般熟悉…… “好了,
這樣就可以了.”又是金明洙的一句話把他給拉回了神.
“謝謝.”句點式回答.
“不客氣, 你是模特兒代表身上每一寸那麼有價值,
模特兒得用自己美好的身體賺錢, 進行拍攝也好, 舞臺也好, 別再弄傷了.” 金明洙笑笑說,
站起身把東西放回原位, 可說出這句話時, 他的視線并沒有對著李成烈. “這下真的沒事了, 你回去休息吧, 明天早上10點工作,
別忘了, 慢走.”
把人送到電梯, 李成烈表示自己離開就可以了, 給經紀人打了電話在大廳會合後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這個在一個上午便足以讓人心力交瘁的地方,
也是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兩人必須朝夕相處的地方. 一路上, 李成烈還是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快速的倒退著,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 多好? 伸手摸了摸處理好的傷口,
李成烈感覺OK繃上似乎還殘存著那人的溫度似的, 雖然剛才他深切的感覺到, 金明洙的手還是如以往那般沒有溫度, 在這麼個夏天里手怎能冰成這樣? 但這確確實實是他熟悉的溫度.
「愛可以讓一個人變得不正常.」李成烈打從心底覺得這句話真他媽的對, 當年若沒有遇見金明洙, 若沒有愛上金明洙, 如今的李成烈, 會是個怎樣的李成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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